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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冷暴力麽這不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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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往回走,白晝越發篤定,王爺就是在生悶氣。

可是為什麽呢?

怪他沒第一時間告訴他?不至於吧,從前也不是事事交代呀。

嫌陳星寧擾了“二人世界”?這麽一會兒功夫也犯不上。

總不能……是吃陳星寧的醋吧!有……這個必要嗎?

陳星寧喜歡夏司星,遠寧王清清楚楚。

白晝七竅玲瓏的心思,也被王爺突如其來的別扭,鬧得摸不著頭腦。

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,白晝覺得,遠寧王的腦回路,和自己大不一樣。

他一路上使盡渾身解數,也沒問出個所以然,王爺就是那樣任爾東南西北風,我自對你柔柔和和的。

卻怎麽問,都是沒事。

冷暴力麽這不是!

白晝想不通,問不明白,脾氣也上來了——老子問你一路了,愛說不說,不說找靜靜去。

於是回了客棧,洗漱躺下睡覺。

再說遠寧王,他是生氣。

他想好好護著白晝,讓他高枕無憂的養好身體。

可是任憑他再如何努力,那兩位原主背後的謎團就像樹上的馬蜂窩,看著膈應,又不敢輕易去捅。

畢竟,白晝的身體,還需要許多好藥,皇上這個身份,對於他而言,是個雙刃劍。

所以歸根結底,與其說他是生白晝的氣,更不如說他是在生自己的氣——醫術是尚可的,可若當真論權術,白晝能把他甩出十萬八千裏。

他拉人家出來散心,結果人家,順便就把小可兒揪出來了。

看似輕易,可王爺知道,算計這種事,再聰明、再擅長此道的人也不會是隨隨便便,輕輕松松就能做到算無遺策。

他廢的心思,遠比能看在眼裏的多。

白晝不是萬事都跟他交代的性子,從前不是,如今不是,以後更不會是。

他生怕自己的反應跟不上白晝的主意,護不了他周全。

這會兒白晝正背對著他,面壁躺在屋裏的臥榻上,睡沒睡不知道。

也不高興了是肯定的。

他不想去擾他。

即便他沒睡著,王爺也不知該如何跟白晝解釋自己這點皺吧別扭的心思。

所以就只好坐在窗前自省,客觀來講,他也是個普通人,能做到如今這步田地,十萬分的盡力了。

但他對白晝的心意,卻並非問心無愧,勁力便好——他想好好護著他,想讓那些傷害他的人原形畢露。也確實在做了,但還是白晝自己的算計更勝一籌。

窗外偶有風吹來,今夜的月色好極了,星星都格外亮,放眼望去,星月碎在河水裏,帶著看景的人的心思,流向不知是哪裏的去處。

這樣的景致當真辜負了。

王爺正想著明兒帶白晝去鎮子後的小林子逛逛,怎麽哄他開心,突然聽見院子裏一陣騷亂。

緊接著便聽見有人喊:“走水了!”

聲音逐漸雜亂起來。

房間開窗的方向,是看不到院子裏的 ,遠寧王拉開房門到走廊的窗子往下看。

只見一樓火勢漸猛。

火,是有人刻意為之,起火點不止一個,這會兒已經逐漸連成一片。

屋裏,白晝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,正在穿鞋,他看見遠寧王火急火燎的進來,懵著雙眼,問道:“外面……怎麽了?”

看來剛才是睡著了的,折騰了一日,著實累了。

王爺不及解釋,道:“不知為何,著火了。”

說著,把白晝抱起來,從屋裏的窗子一躍而下,才將他放在地上。

見他身上只穿著件純白的寢衣,河風一吹,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。

脫下自己的氅衫,披在他身上攏緊。

然後,才擡頭喊道:“小祿!別睡了,醒醒!”

喊了兩聲,千祿從自己屋探出個腦袋。

這小子顯然是睡了,而且睡得比豬還死,半醒沒醒的探頭見王爺和皇上站在樓下街上,還沒來得及問,王爺便招手道:“跳下來。”

千祿的優點之一,便是令行禁止,說啥聽啥,便也從窗子一躍而下。

三人繞回前院,這才見,火勢繚亂,人也亂。

院中央趔趄站著個人,大喊:“活該著火!燒!燒呀!老子燒得是自己家房子,哈哈哈哈……”

聽詞兒就知道是杜孤。

他說話吐字不清,顯然是喝多了酒,看背影,形容落寞,忽而哈哈大笑,忽而悲戚嗚咽,再後來,嘴裏念念叨叨說的話,很多都聽不清是什麽。

只是人被火光映襯,像是從地縫裏爬出來的瘋鬼。

眾人著急救火逃生,暫時沒人理他。

遠寧王看杜孤那副模樣,想他這是內關受阻,又喝了酒,有點神志不清了,皺眉搖頭,撿起腳邊一塊小圓石頭,甩手擲出去,正中杜孤膻中。

杜孤悶哼一聲,倒地不起。

千祿極有眼色的過去,把人搭到墻邊坐好。

再看院子裏的火情,不斷有街坊鄰居加入撲火救援的隊伍,雖然火還沒熄滅,也基本被控制住了。

剛有人要松一口氣,便聽店裏的一個夥計驚慌道:“掌櫃的呢?”

四下尋找,確實沒有掌櫃的身影。

另一個夥計道:“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還在屋裏沒出來!”

幾個夥計對視一眼,忙沖入已被大火熏得烏黑的一樓後堂,一人喊道:“快拿斧子來,門打不開呀!”

接著,便有人去找斧子,後堂也傳出夥計呼喚掌櫃的聲音,讓他答話。

但似乎,屋裏無人應答。

杜陌手下幾名夥計都是精壯小夥子,做事麻利,片刻功夫就有人將房門劈開,混亂中,掌櫃的被一個夥計背出來。

眾人圍攏上去,只聽那背他出來的夥計呼喊掌櫃的三字漸而聲嘶力竭。

白晝見王爺看著前方混亂一片,道:“你還是去看看吧,免得心難安,”說著,他又補充道,“千祿陪我在這等你。”

王爺遲疑,終於一笑,向千祿道:“照顧好了。”

千祿拍著胸口,讓王爺放心。

遠寧王撥開人群,道:“讓我看看。”

店裏的夥計們都認得王爺,知道他和另外一位公子,白日裏幫了掌櫃的大忙,紛紛讓開通路。

王爺打眼一看,便猜定了七八分,掌櫃的無大礙,只是一氧化碳輕微中毒,陷入無意識狀態了。

他一邊解開這掌櫃的腰帶,扯松他領口,一邊向圍攏的眾人道:“麻煩大夥兒讓開些,他需要清新空氣。”

接著,到他鼻子處探探鼻息,吩咐夥計打一盆溫水來,開始清理他口鼻中因嗆煙堆積的汙物。

掌櫃的本就不太嚴重,呼吸暢順,空氣清新,片刻也就醒了。

睜眼見眼前正是白日裏幫自己解圍那公子的朋友,剛想道謝,張嘴就又是一陣咳嗽。

也就是這時候,衙門口來人了,依舊是宋頭兒二人。

不知是誰報了官。

但畢竟,杜孤站在大火前喪心病狂,在場好多人都看見了。

大家猜測,這人是和兄弟要錢要不來,便想魚死網破,讓誰也不得好。

街坊、住客七嘴八舌把事情交代清楚。

遠寧王見掌櫃的無大礙,第一時間便去找白晝。

剛才他幾次回頭觀瞧,白晝一直站在他身後不遠處,微笑著看他。

可這會兒那地方空無一人。

千祿也不見了。

事情沾上白晝,王爺一下子就慌了。

頭皮瞬間發炸。

白晝做事情,向來是靠譜的,他剛才既然親口說會在那等他,就不會突然離開。

也就正是這當口,和宋頭兒搭檔的年輕差官,迎上王爺,抱拳道:“公子,杜孤醒了,說是因為跟您結仇,這才前來放火,雖然……但還是請您和我們走一趟,做個書記。”

他說話相當客氣,但無奈趕上王爺心急如焚。

想也沒想,直言道:“這會兒不行。”

說罷,他一躍就上了屋頂,展目四望,去尋白晝的蹤跡。

入眼除了周圍幾家跳躍燭火的微光,便是沈靜在夜色裏的靜謐小鎮。

“小白!”他索性亮開嗓子喊道。

顧不得許多,運了內息,聲音送出好遠,滿含著焦急。

差官不明所以,也跟著躍上屋頂,看他不像是借故推脫,便問道:“您找白日裏同行的公子?”

王爺點頭,顧不上回答。

依舊四顧而望。

官差更不知他為何這樣焦急了,試探著問道:“他……會不會是回房去查看隨身物品了?”

剛才許多客人忙亂中逃出來,這會兒很多人都回去查點隨身物品了。

王爺一楞,難道真的是關心則亂?

陳星寧突然前來的一番言論,讓他草木皆兵了?

可白晝從不是會在意身外之物的性子。

王爺還是向官差拱手,道:“多謝提點。”自房頂,一躍翻入三樓的走廊。

幾步就進了白晝的房間。

進門正見到白晝往外走,後面跟著千祿。

千祿見自己主子來了,傻呵呵的一笑。

白晝道:“聽見你喊我了,正要……”

出去二字還沒說出口,王爺便幾步上前來,一把將他抱進懷裏。

力道猛得讓白晝覺得自己是撞進他懷抱中的,胸腔裏的空氣都被擠壓出來了。

白晝先是一楞,隨即便反應過來,這人剛才的呼喊裏,滿是焦急。

便由他抱著,把下巴隨意搭在他肩上,在他耳邊低聲說:“害你擔心了,我剛才跟你打了手勢,以為你看到了。”

王爺今兒整個晚上情緒起起伏伏,剛才一時情難自已,把白晝拉在懷裏。

這會兒擡眼就看見千祿一雙眼睛瞪得比牛鈴鐺還大,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。

才意識到,還有這麽個燈泡。

放開白晝,問道:“你這麽著急跑回來做什麽……”

其實也不用白晝回答,他便看見白晝手裏拿著紫竹簫,簫尾墜著竹雕的同心結,正是自己送他的。

白晝一笑,什麽也沒說。

王爺卻千言萬語噎在喉嚨裏,暗罵本以為自己不是個嘴笨的人,怎麽在白晝面前,變得跟個榆木疙瘩一樣。

白晝貼近王爺耳邊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:“你和我在一起,我反而安全,否則你便得落得個護駕不周的罪名,他們不會給你的聲名抹黑的。”

這倒是了,當初白晝的傳位聖旨在,那些人可以不管不顧,如今聖旨被王爺一把火燒了,遠寧王原主背後那些人,必然要顧及王爺在坊間的“清名”。

果然是關心則亂。

王爺嘆一聲,伸手幫白晝理順了發絲。

千祿這時輕咳,小眼神一飛,王爺回頭便見那名年輕差官站在外間門口,向王爺抱拳一禮,道:“公子果然在自己房間裏,真是太好了。”

他三言兩語,白晝也知道了剛才樓下的變故。

皺了皺眉,邁步下樓。

往掌櫃居住的內堂轉了一圈,才溜達到院子裏。

杜孤因為縱火,被衙門口後趕過來的差官壓著,一見白晝和王爺出來,就烏眼雞似的狠狠瞪著二人。

白晝笑瞇瞇的走到杜孤面前,一言不發,定定的看著他。

無論是現實還是書裏,白晝身體是不好,但他本身的氣場可算不得溫順。

這人好看得要命,但被他這樣笑而不語的盯著也要命。

杜孤強自裝腔作勢,高聲道:“你們到底是哪條道上的,要與我為難?”

話音剛落“啪——”一聲響,白晝一耳光扇在他臉上,而後依舊是那樣笑而不語的看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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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遠寧王:我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白氣場兩米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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